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鉴湖边总是箫声阵阵,这来自异乡的曲调秦奚从未听过。她是如此陶醉。
那曲调里有风雨,有江湖,有爱恨,有责任。乐声入耳,在脑中浮现成画,她甚至不需要思考,歌词便脱口而出。
这天,秦奚照例站在李旋箫身后聆听他的演奏。一阵风吹来,紫叶李呜咽,箫声愈发苍凉。她忍不住想安慰,便架起了胡琴。
琴声悠扬,李旋箫先是一愣,随后了然。他知道有人听出了他的离愁,正和韵劝慰。如果说他的箫声是入秋的北风,那这琴声便是从紫叶李枝头跃起的鸿雁,乘风而行。
一曲终了。秦奚走上前,这才发现李旋箫双眼有疾,她依然拱手行了一礼:
「敢问先生此调名何?」
李旋箫摇头:
「此乃家母洗衣时随口所哼,我将其略加改编,并无定名。」
「若我想以此调为底创作更多曲子,不知先生是否愿意助我?」
「就像汤显祖和丽娘发扬昆曲一样?」
「就像他们一样。」
「那,我们演奏的这曲调应该叫做什么呢?」
秦奚望着鉴湖碧波,想起方才琴声与箫声化作涟漪,在湖面层层荡漾、慢慢泛开的画面,微微一笑:
「那就叫做平湖调吧。」